瑞华的病，券商的痛，股民的殇
The following article is from 科创之道 Author 步日欣
瑞华的病，券商的痛，股民的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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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华所，这回可能真的要凉凉了。
康得新事件持续发酵
康得新122亿现金不翼而飞事件持续发酵，并牵扯出公司连续四年财务造假。7月初证监会已经定性，2015年到2018年期间，康得新通过虚增营业成本、营业收入等方式，虚增利润119亿元。
作为陪跑康得新7年的审计机构，瑞华会计师事务所（有限合伙）也深陷其中，被推上风口浪尖，并且被证监会立案调查。
同时，受瑞华被立案调查的影响，由瑞华负责的IPO项目纷纷暂停，其中，主板、中小板、创业板有29家暂停，科创板有4家中止，再融资方面，有11家项目中止。为避免进一步影响上市公司业务，多家上市公司已经解约瑞华。
瑞华声明
2019年7月28日，瑞华会计师事务所也通过其官方微信公众号发表了一篇声明，对康得新项目2015年-2018年年报审计主要工作情况进行了说明。
贯穿该说明全文的只有一个意思，那就是瑞华已经尽力了。
“在康得新审计项目中，本所按照中国注册会计师审计准则要求，以风险审计为导向，制定了总体审计策略及具体审计计划，对被审计单位重大风险项目执行了审计机构能够执行的应有审计程序。本所根据实施的审计程序、获得的审计证据……全面履行了应尽的职责义务。”
这跟证监会对瑞华立案调查的原因大相径庭——
“作为康得新2015年至2018年四年年报的审计机构，明显未履行勤勉尽责的义务，未起到上市公司‘看门人’的作用。”
到底多勤勉才算勤勉
审计出现错误，发表不恰当的审计意见，无非这三个原因：
一个是配合造假，一个是放水，另外一个就是能力不行。
所谓放水，就是不勤勉，对于理应发现的问题而不去细究。
至于能力不行，就是虽然吭哧吭哧审计完了，该抽查的抽查，该盘点的盘点，该函证的函证……只是自己能力不行，没有发现问题。
瑞华，选择了后者。
关于审计过程中的勤勉义务，向来是一个模棱两可的非量化标准，什么样的审计行为才算尽了勤勉义务？这在《中国注册会计师审计准则》中并没有给出明确的界定。
从而导致行业里有两种观点。
一种是“唯准则论”，就是审计师严格按照《中国注册会计师审计准则》要求，履行了相应的程序，就已经算是尽到了勤勉的义务。
而另一种观点是“非机械论”，认为审计准则只是注册会计师执业的最低标准，要求审计师在审计过程中要“合理怀疑，谨慎执业”、“保持应有的职业关注”、“不能机械地照搬准则程序”……
而这对审计人员提出了非常高的要求。
在瑞华的声明中，有几点其实值得注意的：
“审计人员亲自函证当期所有银行存款账户"，"实施真实性检查，抽查大额交易或主要客户交易合同"，
"选择金额重大或账龄较长的供应商实施独立询证"……
瑞华之所以敢这么声明，肯定是有完备的审计底稿做支撑，他的出发点就是“已经完备执行了准则要求的程序”，从这个角度来看，瑞华是勤勉的。
也因此有人戏称，瑞华为了保命，勇敢地承认了自己笨。
这是整个审计行业的病
从接连不断的审计机构深陷丑闻来看，这不是单个会计师事务所的问题，毕竟瑞华、正中珠江都是国内顶尖的内资所，暴露出来的仅仅是冰山一角。
勤勉与否已经不是核心问题。
提到“四大”，大家立刻联想到的关键词是什么？“跳槽”？“青春饭”？“平台好”？
所有这些，都反映着整个行业的现状，作为全球顶尖的四大会计师事务所，每年都会招聘大量的应届毕业生，作为新鲜血液补充到审计师队伍中，财会专业并不是硬性指标，还包含了大量的历史、文学、外语等专业。
四大尚且如此，更何况内资所。
大多数人进四大，都本着这样类似的目的，“干两年随便上市公司财务总监”，“干两年随便跳槽投行或私募基金”。
归根到底，都是把四大当作一个跳板。能坚持个五六年，升任到有经验的项目经理，少之又少。积累一下经验，依靠平台镀镀金，然后跳槽到企业做个财务经理、CFO等等。
每年，四大为大企业财务部、金融机构、投资公司输送了大量的经过训练的财务专业人士。
所以，一群应届毕业生组成的会所审计队伍，去给上市公司做审计。面对的都是那些从四大走出来的前辈CFO们，能按照审计准则要求的流程走完备，就已经很不错了，还指望他们能斗得过江湖经验丰富的前辈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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